培養優秀的領導力的,是一個成功領導者最基本的修為。堅定的信仰、強悍的意志、哲學的反省、善用平衡力、遠景的領導‧‧‧等,都是型塑優秀領導力的重要條件。
 
當一個領導者很不容易,不論你領導的團體是大是小,基本上,要號召一群各有特質、各不相同的人跟隨你,同心協力的朝著一個目標前進,一定是很大的挑戰。就像管理大師彼得‧杜拉克說的‥「越有知識的人,越難管理,面對知識工作者,領導是達成目標的最好方法。」
 
領導者不比其他專業,可以站在一邊當顧問、幕僚;領導者必須站在最前面,他也要隨時做出決策,指出方向,如果決策錯誤,就必須承擔所有失敗的風險,壓力可想而知。電影《獵殺U∣571》中,老士官對於領導有非常精彩對白‥「領導者不能說『我不知道』,你如果這麼說會害死全部的人,領導者必須有答案。我們不是來這裡討論甚麼民主,我們講的是領導!」
 
曾經在權力最顛峰的我,是怎麼看待這些問題的?我又會給所有想成為領導者、或者現在就是領導者的人,提供什麼樣的建議?
 
我一直堅信,領導者一定要有信仰,因為唯有信仰,才能讓人真正了解內心的脆弱。我想,中國歷史上,擁有至高權力的皇帝總是自稱寡人,就是自己一個人,做總統的,處於權力頂端,在很多的時候除了自己之外,根本求助無門。因為,所有的人都在期待我的答案。
 
我最常舉的例子就是,在當總統的時候,曾經和太太、媳婦、孫女一起去爬觀音山,很辛苦的爬了大約一公里的陡坡,才能登上山頂。然而,當自己站在山頂時,就真實感受到「山頂上非常狹窄,四周都是陡峭的懸崖,在上面光是站著不動,就覺得自己是站在極度危險的地方。」此時,也讓自己領悟到擁有最後決策權的感覺,其實摻雜著相當程度的害怕。
 
強悍意志不會憑空來
當領導者,經常得面對孤獨,特別是決策的風險很高時,不寒而慄的恐懼時刻就來臨了。我想‥每當在感覺軟弱的時候,「能給我精神和勇氣的,只有我信奉的神了!」我認為,什樣的神都無所謂,因為我是基督徒,所以信奉耶穌,至於信奉其他宗教的人,只要他們去求他們心中的神,是相同的道理。
 
我強調信仰的重要,並不是要把神與政治結合在一起,反而是主張人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,充分了解自我信念的脆弱和內心的猶豫才行;為了了解自己的內心,因此需要信仰。我自己就是因為想求得精神上的安寧而信神。
 
我想,「領導者常會受到打擊,也有很多辛酸事,堅強的信仰是必要的。我的經驗是,身處政治圈中,信仰是唯一的幫助。」我認為,有信仰才能了解「內心的軟弱」,這是所有領導者必備的條件,這也是我一生當中經歷各種惡劣環境,能夠不被打倒,繼續堅持原則,最主要的力量來源。
 
我曾經說過‥「在我人生中,有兩件大事,從十五、六歲開始,就一直存在我心裡,一個是自我的問題,另一個是死亡的問題。早熟的我,很早就有自我意識,迫切的求知心,讓我廣泛的閱讀各種書籍,更加深了自我意識的覺醒,使我越來越固執自我,也經常因為倔強而令母親傷心。」
 
在徹底的自我覺醒後,年輕時候的我內心接著產生「人是什麼?」以及「人生應當如何?」的疑問。於是時常透過坐禪和苦行的方法來自我克制,希望能夠進入無我的境界,這些都是徹底的唯心論。
 
消除自我的功課
《臨濟錄》有一段話說‥「心生則諸法生,心滅則諸法滅」。年少時的我認為,為人處事如果能先消除自我,一切的煩惱也自然能消除。為了消除自我,我從中學時代,每天早上,便積極參加學校的打掃工作,自願去做打掃廁所這一類大家不願做的事,凡是能夠訓練克己功夫的事,我都願意設法嘗試。
 
差不多在同一個時期,當其他同學大多忙著懵懂讀書之際,年少的我又開始對死亡這個課題產生了很深的煩惱,我經常在探索死亡到底是什麼?人死了之後會如何?後來,我對此有了自認透徹的領悟,我了解到死亡本身最重要的意義,在於「我們如何活下去」。
 
有些宗教講輪迴,但是我想‥「人生並沒有來世,人生只有一次」;而我們應該注重的是「有意義的生」,因為「生」,與「死」,經常具有表裡一體的關係。一切的原點都是哲學,也就是從「人是什麼?」或「我是誰?」這些思考點出發,進行自我啟發,來完成人格與思想塑造。
 
我認為,唯有先了解自我的「死」,才能產生真正具有正面意義的「生」,但是自我死了之後又該如何呢?我認為只有要求與上帝同住,之外沒有其他辦法。
 
我一生的心路歷程中,還有另外一段特別的感受,那就是二次大戰結束時,我看到日本因受到美軍空襲,全國成為火燒島,被徹底破壞,環境十分惡劣,物質更是極度匱乏。這種重大的世局變化,讓我產生了另一種很深的感慨,在此之前,我只著重自我與生死的思考,從不關心肉體與物質問題。
 
看到戰爭的巨變,我突然發現,在現實世界裡,人的心是存在於肉體的,如果沒有肉體,何來精神的存在?在那種社會百般蕭條的情況下,人要生存,糧食與環境的問題比靈魂更重要,因此,我脫離了唯心階段,開始有了唯物論的思考。
 
此後,將近有十年的時間,我轉而追求社會主義,認為必須爭取社會公平,這才是最迫切的‥但是當經濟逐漸復甦,建設有了進步後,我卻又回過頭感覺我的內心十分空虛,因為物質是物質,雖然物質環境已經改善,但並沒有辦法滿足其內心的需求。
 
怎樣才能求取更高的存在境界?我後來又花了五年的時間,來解決心中的迷惑,當時我每周五天,天天到台北市的各教會去尋找神是否存在。在過程中,常產生「因為看不到所以不相信,因為看得到所以相信」的感受,但這樣的感受,慢慢的讓我知道這不是信仰,真的信仰應該是「要相信看不到的」。
 
我坦承,作為一個凡事追根究柢的知識份子,要產生信仰實在是難上加難,必須先擺脫過去的框架,才能了解所謂的信仰就是實踐的問題。在繞了一大圈後,最後,我終於找到了「我是誰?」的答案,我就是「不是我的我」。
 
我必須說‥「我花了三十五年以上的時間,才找到這個答案。這個答案,幫助我了解正確的人生觀;同時,也幫助我在面對各種問題時,能夠徹底排除自我,站在超然的地位,思考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。」
 
當一個領導者,我不斷在追求我是什麼?並由這個過程來獲得支撐的力量,換句話來說,就是一個做領袖的人,如果能夠時時保有哲學的反省,我就能建構出一種人格、視野的高度,讓部屬與追隨者產生敬畏。
 
比較古今許多領導人,要成為一方之霸並不難,所謂時勢造英雄,任何時代都會自然產生人物;但是要在歷史上留下令人懷念的事蹟,則不是俯首可拾、輕易可得的,他們都有一個共同性,那就是:除了政治成就、經濟績效之外,個人的品質絕對是後世評價的要項。
 
領導人就是平衡者
我當總統時期,同時間國際間出了不少的領袖人物,例如美國前總統喬治布希、蘇聯前總統戈巴契夫、英國前首相柴契爾夫人、達賴喇嘛等等,我有機會都與他們交往接觸過,有些則是在他們卸任後,專程請他們到台灣來訪問。
 
我和這些知名領導人談話時,總是仔細觀察這些世界頂尖人物的一言一行,最後發覺到這些人物的背後,普遍有個共通點,我把他們歸納為三點:
 
首先,這些人物都有描繪夢想的習慣,他們對於現狀不會、也不能滿足,不斷的刺激自己思考。
 
其次,這些人物都擁有說服別人與他共同編織夢想的感染力,而不是停留在獨善其身。
 
第三,即使有一群人的價值觀差異很大,包括政治立場不同的派系,或是文化不同的人士,這些領袖人物都有辦法讓他們服膺在自己夢想和領導哲學之下。
 
我在體會這些人物的理念與想法後,也發現這些領袖對事物的感覺方式、對情報的價值判斷,以及自己接納判斷的方式,對組織成員如何傳達等等,基本上也非常相似。我把它總結成一個結論,那就是一個領導人在帶領團隊時,他應該扮演「平衡者」的角色。
 
我特別舉花蓮秀姑巒溪泛舟的例子來說明。在那彎彎曲曲的湍急溪水中泛舟,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保持船身的平衡,只要能夠化解各方激流的衝擊力道,並與成員大小不一的操槳力量,就能平安順利的由上游漂到下游。我想‥「小至一個團體,大到一個國家,身為一個領導人,就像在急流中掌舵操舟,要通過重重的考驗。」必須不時順應變化與自我調適。
 
做好了平衡工作之後,一個領導人也會擬定短期與長期的策略,在長短期的目標之間求取平衡。什麼是長期?我曾講過魯賓遜漂流記的故事,很淺顯的說明了內涵。
 
魯賓遜飄到荒島上時,只有幾件簡單的工具,必須靠捉魚才能維生。如果他一天捉十條魚,早餐吃兩條,午餐和晚餐各吃四條,每天如此,維持生活應無問題。但是有一天,天氣變壞了,或是魯賓遜生病了,抑或是海邊的魚量減少了,沒有辦法一天捉到十條魚,這時生存豈不發生了問題?
 
我想,為了長遠著想,魯賓遜必須想辦法製作漁網,可是漁網完成需要時間,假如以前每天要花十小時才能捉到十條魚,現在可能只能花七小時來捉七條魚,剩下三小時必須用來編漁網。以前可以吃十條魚,為了將來有好日子過,魯賓遜只好勒緊褲帶,一天只吃七條,但也不會餓著肚子把時間全部用來編織魚網,這就是他的長短期目標平衡。
 
假設,製造漁網要一年的時間,魯賓遜這一年等於少吃了一千多條魚,但是一年後漁網做好了,他每天卻可補到三百條魚,比起之前,生產效率提高了二十倍,同時,最早他一天吃十條魚,現在一天則可吃十二條魚,省下來不必每天捕魚的時間,魯賓遜還可以拿來做其他更有建設性的事,不會只停留在填飽肚子而已。
 
這個魯賓遜結網捕魚的例子,很簡單的說明,用工具捉十條魚的做法是短期的,當漁網做好,生產量大幅增加時,就是長期;同樣的,當一個領導人,在遇到問題時,必須動腦筋,想辦法,有些短期的工作要做,另外,一定要同時進行長期的規劃,用新的方法、新的觀念來解決問題,更重要的事可以促進更大的發展。
 
權力必須捨得放
一個領導人在追求歷史定位時,最大的誘惑就是權力的滋味。「絕對的權力,造成絕對的腐敗」,這句話絕對是真理。權力的滋味,就如「醒掌天下權,醉臥美人膝」般,讓人陶陶然,很少有人可以自拔,包括我在內,也一樣受到試煉。
 
我當時在選擇李元簇當副總統時,曾經公開表示,讓我與李元簇當完六年的總統、副總統後,我們就會一起退休。由於講過這句話,一九九四年日本的文學家司馬遼太郎到台灣與我對談時,就曾經好意的勸告我‥「為了您著想,最好不要出馬參選下一任總統。」
 
我了解,司馬遼太郎是基於友誼,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建言,可能司馬遼太郎認為,像我這樣的學者,留在政界已經很不可思議了,如果再出馬競選,肯定要再陷入政治的對立之中。
 
當時,司馬遼太郎告訴我的一段話,讓我記憶非常深刻,那就是‥「權力不是每個人被賦予的力量,而是從制度所衍生的客觀力量,只有在必要的時候,才能從中取出來運用,因為要做事就必須要有權力。但是在用權力的同時,一定要有覺悟,也要能隨時可以放棄才行。」
 
司馬遼太郎的話雖然對我造成不小衝擊,但是我並沒有接受他的好意,依舊在一九九六年參加了台灣首次的總統直接民選。我違背自己的諾言決定繼續競逐總統大位,事後我的解釋是,守節雖然很重要,但是我對人民有使命,只要能完成這個使命,以後就可以卸下不管了。我在二000年卸任後想到當時的抉擇,我必須坦承,我之所以沒有參加二000年的大選,與司馬遼太郎對話的往事是沒有關係的,我主要是考慮到,身為政治家要有隨時放棄權力的覺悟,再捨不得也必須讓民主趕緊在台灣紮根,因為制度永遠比個人更重要。
 
勿用魅力塑造權力
     馬基維利的︽君王論︾一書中說過,「以民眾為基礎的人,好像把政治的基礎立在泥沙上面一樣」,是非常危險的。唐太宗的諫臣魏徵也說,「君,舟也;人,水也。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。」
 
不論是西方的帝國,或是東方的王朝,似乎都有著共同的認識。那就是,民意如流水,並沒有恆常不變的道理,過度重視所謂的支持度,熱衷媒體曝光率,若因此失去了腳踏實地的耕耘,那麼只是個繡花枕頭,很快就會被大家看破手腳。
 
我同樣有此同感。我認為,一個領導者即使得到人民壓倒性的支持而掌權,他也必須想到有一天可能會被人民放棄的最壞情況發生,所以領導者對於國家,對於人民,必須始終保有謙卑誠實的態度,要觀察民意,而不是以為自己可以引領民意。
 
我之所以有感而發,是因為當過十多年主宰國家大權的領袖之後,發現領導魅力這個特質的詭異之處。
 
我想,具有群眾魅力的領導者,具有超乎常人的能力,可以吸引大眾、博得狂熱的支持,這種人在動員群眾時,並不需要什麼流程,或是理性的思辨,就能夠迅速對付危機,這類的領導者,不用很多的智慧,因為他有創造秩序的感性。
 
歷史上很多的英雄,都具備有這種煽動性的行動和能力,但是我卻認為,美中不足的是,具有群眾魅力的領導者,通常並無法維持長期的政治生命,因為,魅力的背後,是出於人民的感情,這是一種幻覺,當人民的現實希望無法獲得時,幻覺很快會散去。
 
除了大眾的幻覺之外,我想,所謂的魅力很多來自於媒體的創造,一旦當偶像倒了的時候,領導者非常容易會被大眾棄之如敝屣。
 
領導不是一言堂
「領導」的終極目標,是在促成團體內部人員的凝聚力,達成組織所設定的目標。因此,領導者本身的領導方式,以及是不是具有完善的組織,作為有效的工具,格外重要。
 
我主政時期,面對的最大困難,就是「中華民國憲法」對於總統權力削弱與割裂,這是有其歷史背景的,因為一九四六年制憲會議在中國南京召開時,國民黨人士當選總統已成定局,共產黨與
民主同盟為了減少總統的權力,於是採取聯合抵制,所謂的「雙首長制」因此誕生。
 
依照現行憲法,在某些行政措施方面,總統並不能直接指揮行政院長,但是在一九九六年總統直接由人民直選後,總統必須對全民負責的形勢非常明確,總統為了向全民兌現競選諾言,必須透過行政體系推動政見主張,但又不能違憲直接命令行政院長,總統的手腳確實受到了憲法極大的捆綁。
 
這該怎麼辦?我思前想後,找到了一個補救辦法,由於國家安全會議的召集人是總統,行政院長是國家安全會議的委員,我於是透過國家安全會議的召開,來責成行政院,執行國家安全會議的決議案,透過這樣的機制運作,化解了部份困境。
 
另外,在現行體制上,總統並沒有可資運用的幕僚機制,但是身為民選總統,要做的事情實在很多,這又要怎麼解決?因此,又特別在體制之外邀請了一群專家學者,成立內政、經濟、外交、大陸四各小組,來研擬政策,對總統提出建言。
 
我認為,我在任時的一些改革措施,都是經由這個小組研訂出來的,這是在憲法修改不易的情況下,想出的權宜方法,其效率與成績,直到卸任後我個人仍十分滿意,不過,在充實幕僚的部份,我延攬的是政策幕僚,與選舉幕僚無關。
 
用遠景來領導
充實了組織之後,在領導風格上,我認為,領導人要有比一般人更高的自我要求與自我期許,要設定更高的理想與目標,也就是說,要為組織勾畫未來發展的目標和藍圖。
 
我要強調:「這幅藍圖不是全由領導者獨自描繪的,必須擴大組織成員一起參與。藍圖打造出來後,更要與全體組織成員共同分享,如此才能引起同仁共鳴,激發大家的熱情,共同追求這個理想目標」。這就是現代領導理論中,所謂的「願景領導」。
 
願景,是組織的發展方向,組織的未來理想,更重要的是,當領導者提出的願景,一旦形成共識,成為大家的共同願景,就會轉化成鞭策的力量,促使每個人向目標努力邁進。所以我認為,遠景是組織動力的源頭,能提昇組織成員的心理素質。
 
「願景」二字也許有些抽象,說的更明白些,就是描繪夢想。描繪夢想本來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,每個人小時候都曾經有過夢想,小男生希望當醫生、當警察,甚至當總統,小女生希望長大了當公主、將來找到白馬王子,多麼愉快。
 
當一個好的領導人,要能讓大家都有夢想,千萬不可以因為組織分工或其他因素,讓大家的夢想還沒完成前就受到傷害,或被斥為「作夢」,這會扼殺了最寶貴的進步動力。
 
就國家領導而言,擘劃國家發展藍圖,宣示國家發展遠景,是領導人和他的執政團隊的職責。但是,國家願景要形成共識,並不像一般的組織那麼容易。因此,在民主國家,總統競選時都會提出自己的治國理念,揭示國家發展願景,並且打出簡潔有力的響亮口號,以爭取選民的支持。同時,在這個口號底下,領導者會不斷用實際作為來落實階段性目標,讓追隨者有信心。
 
例如,美國總統羅斯福在經濟大恐慌時代,打出「推行新政」的口號競選;當選後,又藉著「爐邊談話」推銷他的治國理念與施政計畫,以引導民眾,凝聚共識,我認為這就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範例。
 
我在執政期間,一直不斷思考的問題,就是應該把國家帶到什麼方向?許多人認為經濟問題,是台灣未來發展最大的挑戰,但是我認為不是。因為,台灣人有腦筋,肯打拼,教育水準又高,人才豐沛,雖然一時受到國際經濟景氣與中國磁吸效應的影響,但是很快就會找到生存發展之道。
 
我最擔心的是,民粹化的台灣能不能提昇民主素養、法治精神,具備現代民主社會應有的基本素養?因為這是建構一個現代化國家的基礎工程。我認為,台灣當前的政治、社會亂象,就是執政者欠缺願景,人民看不到階段性目標和實際作為,因此,一切顯然茫然而短視,距離一個真正理想的民主社會,台灣還有一段相當長的發展歷程。